余星

“愿我们在一场盛大的春天里重逢。”

[雨错 12h 2:00 〕 艺术品

  

  文案:

  “你是我穷尽一生所追逐的艺术。我愿意为你献祭所有,包括生命。”

  “我爱你的所有,不只是旁人称赞的艺术。”

  

  突然发现,除了我之外,入坑比我晚的太太们热度都比我高,世界的参差。

  (눈_눈)

  在这里点名批评老福特的限流。

  一想就心情不好,心情不好谁都别想好,除非我流量变好。

  既然放假了,那就多更几个短刀吧。

  私设雨总有一段时间被家里人扔到乡下自生自灭。错错自己一个人生活。

  雨第一视角+错第一视角+一丢丢第三视角。



正文↓

1.(滕瑞雨视角)

   

  我是怪物。

  

  是他们讨厌,又不得不供奉起来的怪物。

  

  我的妈妈说,我不是怪物,我是天才,和她一样。

  

  但是我不敢相信她,我知道她很聪明,可是他们说她有精神病,不让我跟她在一起,把她锁在了乡下的另一个房子,另一个世界。

  

  我想问她,于是我私自去找她,我站在那扇破旧的木门前,看着她。她倚在墙上,捋了捋自己的发辫,朝着阳光,看起来很温柔。

  

  她说,天才总是不正常的。

  

  我不懂得这些东西,也不想懂。比起这些,我更愿意去她房间的角落,盯着发霉腐败的墙纸,想象着人与事物的关系,而这时我眼前总会出现一些奇怪的东西。

  

  他们似乎想伤害我和周围的人,却只能靠近我,我想把他们抓住,却只抓住自己的胳膊。

  

  这不是第一次了。我明白,他们是从我身上出来的,他们就是我。

  

  我……是他们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下意识想否定这个事实,我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方式,就在我第不知多少次茫然无措的时候,我的妈妈过来了。

  

  她递给了我一块钝钝的刀片。

  

2.

  我是疯子。

  

  现在我已经懂得了什么叫做精神病,也明白了妈妈的不正常,可是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他们已经认识到了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不再给我昂贵吃喝和高等教育,而是将我锁进那个和妈妈一起的房间。

  

  那是一个黑暗腐朽的世界。

  

  一个埋在山野之间的破旧木屋,一群山下村落横飞觅食的鸡鸭,铺在地上的沾满秽物的稻草,窗外废弃深井内爬出的野玫瑰,伸进窗户的酸枇杷枝,简陋的生活用具,横行的老鼠蟑螂,随时到访与我抢食的麻雀,以及一个和我一样疯癫的妈妈。

  

  这个世界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几乎见不到太阳。房顶被茂密的竹丛遮的严严实实,不可能透出一丝光,一个微小的窗户蒙上破油纸,连太阳升起都无济于事。

  

  不出门,就像是锁在了地底。

  

  躺下,就是死人的待遇。

  

  但是我天生就是属于黑暗的吧,因为那里感受不到痛苦,只有无尽的绝望。我喜欢那里,喜欢那根妈妈悬在房梁上的绳圈,只要我站上板凳,尝试着把头伸进去感到窒息,我就可以在死亡的边缘获得一瞬间的解脱。

  

  那些身体里的怪物一刻不息的纠缠着我的大脑,我的灵魂被他们撕扯着,卑微的生命中绽放出最漫长的钝痛,我发现只盯着角落,已经无法缓解我的痛苦。

  

  于是那块私藏了很久充满了纠结的刀片,又被拿了出来。

  

3.

  我是一个瘾君子。

  

  我沉溺在了一道道划痕带来的快感里。但是为了让自己能找到一点精神寄托,不至于彻底沦为一个他们口中的“不正常”,我用我的指甲,开始在墙纸上划拉,描摹着妈妈的样子,像是最拙劣的学习。

  

  后来我开始用木棍与家禽的羽毛画,隐隐约约记得是从三岁开始,而后一直不停,什么都画,包括我眼里的怪物。

  

  那时的愿望很小,想拥有一本自己的本子,画一下自己身处的这个黑暗的世界,这只是来自一个怪物对身处的腐朽的收藏纪念而已。

  

  但更多时候,我都处于精神撕裂的崩溃痛苦之中,那些无意识的画作更证明了我的偏执。

  

  算了。我想,清醒的人大多都死了。

  

  活着的人才是脏的。

  

4.

  我不像是一个人了。

  

  有的时候我清醒着,也尝试着去寻找自己被抛弃的原因,在乡下讨食时从几个村野老妇的嚼舌间打听到了一些事实。

  

  我的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把我的妈妈扔在了这个孤寂的世界里,另娶新欢,生下了另一个孩子,叫许霄岚。他似乎很得他们的喜欢。

  

  他们来看过我,但是他们都止步于沾满鸡鸭粪便的门前,不敢进去。

  

  我也并不期待他们的到来,比起身处光明的人的降临,我更希望自己溺死在黑暗里,这辈子都不见光。

  

  不见光就不会生出希望。

  

  就像我没有被那个棕头发的男孩护在身后给了一个馒头时,就不会渴望被人保护一样。

  

  那抹带着光的祖母绿点亮了我灰暗的人生,染透了心脏惊艳了时光,那是世界为我仅存的善意。可怜的是我居然希望留住那份不期而遇的美好,锁在我的手上,据为己有。

  

  我没有接受过任何关于喜欢的教育与规定,所以一见钟情于那眼回眸。可是,我又怎么配得上呢?

  

  我生于阴暗,可那双祖母绿的眼眸是世上最纯粹的美好。我们并不相配,我们不该相遇。他不应该因为我被他们指长道短,我也应该回去木屋,守住仅存的肮脏夜色。

  

5.

  我或许还爱着这个世界。

  

  我还是无法忘记我与他相遇的那个黎明。我记得那时天边灰紫的朝霞铺陈在蓝粉的天空中,一束橙光刺破云层降临大地,那时的我讨到了一碗冷饭,坐在田梗边小心翼翼的分成两份,却没想到两份都被人踹进了田里。

  

  “就是他!这个疯子找我妈讨饭,搞得我回家连口饭都没有吃,打他!!”那个孩子很高,比我高的多,听她们说,有17岁了。但是打我的不是他,是他身后的那些人。他只是朝我的眼睛砸了一拳,我觉得很疼。

  

  但是我也不怕疼,我本来就是靠着这个活着,不至于成为一个活死人。

  

  我没有反抗,只是默默的捡回那几块没被踹下田的冷饭,捂在怀里,然后抱住脑袋。不是第一次了,我知道,打完这顿就可以回去了,妈妈还在等我。她在讨饭时被乡下的农夫抓住,玷污不成把她打折了腿,不能要饭了,但是她不能饿死。

  

  我不能死,冷饭也不能丢。

  

  我这样想着,咬牙忍受着他们的踹打,将自己缩成一团减免伤害。

  

  疼没关系,但至少不能打折了腿。等他们打完了,我还要去田里把冷饭捡回来的。

  

  我将腿抱得更紧,却发现久久没有拳头落下,反倒是身边响起了打斗的声音。我不敢松开手,睁开眼睛一看,一个更高的男孩和那个17岁的男孩缠斗,一点也不落下风,虽然对面有对手,却还是能把那些小喽罗一脚一个,对手更是被打的鼻青脸肿,被他一个过肩摔摔到地上踉跄跑走。

  

  头头走了,随从们跑的更为飞快,只见两腿一飞蹬转眼一个也没影了。

  

  我还是不敢放手起来,谁知道这个人又会干点什么。

  

  “你还好吗?眼睛没事吧?我扶你起来。”我的眼睛盯着他,我知道这眼神并不友好。他生着一头棕色的头发,祖母绿的眼眸,眼里含着光,很动人。

  

  他有些微微稚嫩的声音响起,朝我伸出手,那是一双带着微微尘土的手,干净得我不敢触碰。

  

  我没有扶住他的手,自己摇摇晃晃的爬起来,从始至终都捂着那几块冷饭。

  

  “哦对了,我叫钱错,你叫什么?”他见我没有拉他的手,有些尴尬吧,又自我介绍起来,自来熟的拉住我的衣服替我掸掸灰尘。

  

  “许……滕瑞雨。”我纠结了一下,在姓氏上与许家撇清了关系。

  

  “嗯?这是……冷饭??”他眼睛瞥见了我手上的冷饭,刚要去碰,我便触电般捂得更紧。

  

  我不能允许任何人抢走冷饭,那是妈妈活命的口粮,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你很饿吗?来,我这里有馒头,刚去城里铺子买的,很软,呐,给你。”他似乎发现自己不小心触碰到我摇摇欲坠的自尊,连忙收回手,在鼓鼓的兜里摸出一个大大的松软香甜的馒头递给我。

  

  我注意到他拿出馒头的一瞬口袋便瘪平了下去。

  

  “……不,我不能要,我吃了,你吃什么?”那么好一个馒头,我知道是要很多钱的,他看起来也不是富人家的孩子,我不能白要她的东西,而且这也可能刚好是他的午饭。他是个好人,我不希望他怜悯我这样悲哀的东西而失去自己的果腹之物。

  

  我有点冷饭就能活。

  

  “没事!你拿着,我的妈妈会高兴的。”身后朝霞里那束穿破云层的光映在他身上,他就突然朝我笑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提妈妈,但是,我愣住了。

  

  二月的天春寒料峭,我住在这儿七八年,从未注意过季节交替时令轮换,可当他眼里含着光朝我笑时,我真真正正的看见了一整个春天倏地朝我盛开。

  

  他见我愣住,笑着揉了揉我的头,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快要明亮的晨光里。

  

  我小心翼翼的把手在衣服上抹干净,举到头顶,触碰了一下他揉过的地方,然后再迅速拿下来,将冷饭和馒头一起捂在怀里。

    

  我的心动被埋在那抹将亮未亮的朝霞之中,一个人捧着馒头立在荒野,垂眼笑意渐浓。

  

  你一笑见春,我见之痴迷至夏。

    

6. 

  我觉得自己应该做人了。

  

  我没有把馒头带回去,我将冷饭喂给了妈妈,便出门下山找到钱错,我想把馒头还给他,但想到这里的人对我的嫌弃已经到了被我碰过的东西都会被认为晦气烧掉的地步,还是不敢也开不了口。我只是远远的跟着,不敢走近,害怕被发现。

  

  村落中大约有五十几户人家,平房瓦屋错落有致堆叠在群山围绕的山村,西边环着一条小河,岸边生满芦苇。过了河,就是墓地。

  

  我远远的跟着他,踏着他的脚步穿过了村落,小河,芦苇,然后到了那片墓地。

  

  那片墓地——倒不如说是乱葬岗,前边还会规规矩矩的修几座坟,但如若跨过这几个坟头往后看,便会发现连几座像样的棺材都没有,都裹着破草席埋入土坑,堆个小小的小土堆上头插几根参差不齐的细香就完事。

  

  我跟着他穿过这些无名的坟头,到了乱葬岗的最后边。

  

  我看到了一片雪白的百合花,一块小小的墓碑,以及,墓碑前那几封快要腐烂的信。

  

7.

  

  我看见钱错跪下来,额头抵住墓碑,默默的跪在那里,静默不语。

  

  这座坟虽然小,却也修的有模有样。周围生着一大片的百合花,开的并不多,可因为数量原因,风一吹,那一大片晃眼的雪白便摇动起来,还是很震撼。我站在一边等待着时机把馒头给他。

  

  但是,我感觉他似乎沉进了一种如水的悲痛,以我的感受来看,那是一道拽不出的深渊。

  

  原来他活的跟我一样痛苦。

  

8.

  

  “……妈妈,我想你了。”钱错突然开口,是站在芦苇丛中的我一惊,捏着馒头的手攥的更紧。

  “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你的祭日。”因为害怕被发现,我站在了河边的芦苇丛中,只能看见钱错单薄的背影,勉强听到钱错的声音。但是听到这句话,我便难以猜想他的痛苦有多深。

  

  “他们都不要我了,他们说是我害死你的,妈妈……是吗?”我听着,感到钱错的声音里带了哭腔。

  

  “……今天本来是给你带了馒头的,就是我在信里跟你说的那个铺子,很好吃,就是很贵,我听爷爷说你以前很喜欢吃,就给你买了。”

  

  “……但是路上遇到了一个挺可爱的小孩子,他被人打,我把那些人打跑了,他好像还很饿,我就把馒头给他了。……妈妈,我下次给你带,好不好?”

  

  百合花在风中轻轻摇动,仿佛在回答钱错的声音,但是却更显凄凉。

  

ps:没完结,要赶作业,不同视角说有就有,这个还没写完^ω^等后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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